腊月里的乡愁

进入腊月，思乡情浓。这些日子，无论是大街还是小巷，到处洋溢着一种节日即将到来的喜庆。每每走上街道，都能看见各种做工精致的大红灯笼，在商场与超市的显眼处，堆满了各式美观别致的新年礼物，提醒着岁月的又一个轮回。

离开家乡，才恍然发现内心深处总被什么深深牵挂着。或许，那就是乡愁吧。是乡愁，只能是乡愁，是那种对故土和故人深深的牵挂。

乡愁的味道，就是家的味道，就是妈妈的味道。有时候，乡愁是一碗酥肉面;有时候，乡愁是一块熏腊肉;有时候，乡愁是那绕梁的炊烟;有时候，乡愁是那送别的泪眼，还有那深情的牵挂……而那些岁月是有味道的。是怎样的味道，一时又说不清楚。有时在一棵棵青草里，有时在灶膛前，有时在一粥一菜里，有时在一句句话语之间……既有柴火的熏香，又有一种温情溢满心头，当你忽然闻到这种味道时，你便不能自抑。因了这些味道的初衷，你似乎找到了“回家”的路。

除了乡愁，没有什么东西能如此让人荡气回肠，魂牵梦萦。而乡愁，不仅仅是漂泊在外的游子的独有情结。它也是人类基因中对流失的时光和失落的亲情的诉求与眷恋。它是刻在骨头上的痛，溶在血液里的爱;是独自站在窗前遥望故乡时那一抹望不到边的眼神。

无论身在何地、身处何方，故乡才是原乡。无论吃过多少美味，无论喝过多少琼浆，故乡味才是美味。入夜，点一盏灯，食一盘菜羹，朦朦胧胧中，那袅袅香气仿佛变成了夕阳下的炊烟，或向南或向北，总有一缕会飘荡到那让人魂牵梦绕的故乡。

炊烟半缕也关情啊。时光的轮盘转动，有的剧情已落幕，有的情节待推出，有的人已然辞世，但他仍鲜活在记忆里。就像那绕在我生命中的乡愁，它种在血脉里，像一粒千年古莲的种子，不管经过多少时光的风化和岁月的尘封，依旧会生根发芽、长叶开花。

都说中国人家乡观念很重，多数人内心都有乡愁的一席之地。每个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，都有不同的家。而你曾经最留恋、最怀念、最回忆、最温暖的那个最初的家，也许就是那个青砖瓦房，那些绿油油的瓜果蔬菜，还有墙头上、院坝旁爬满的牵牛花，以及乡间小路上蓬勃葳蕤的青草……它们弥漫着浓浓的味道，那是亲情的味道!是家的味道!是乡愁的味道!

早年读余光中的《乡愁》，只是觉得诗很美，意象精致、深邃，情真意切。实则里面蕴藏了多少无奈与怅然啊!从一枚小小的邮票，到一张窄窄船票，直到一冢矮矮的坟茔……

这是一种无处不在地包围。无论你在哪里，只要静下来，一个人的时候，你便会因了那些岁月，而欢乐或者悲伤。

今夜，在李白故里，乡愁是一杯浓浓的酒，窖藏了好久，能醉翻一地的月光。当我喊出故乡的名字，一场大雪纷纷扬扬，雪花和等待一起贴上门楣，我和一场大雪一起，还乡。（作者：廖光明）